メフィスト フェレス

他凝視著那個男人。

男人的臉上除了眼角些微的魚尾紋以外，實在沒有多餘歲月的痕跡。
如果不說，不仔細觀察，任誰都會覺得那男人只有三十出頭歲。

其實男人已是四十出頭，而且快出到盡頭了。


他伸出有些顫抖的右手，撫摸著男人臉；從顴頰緩緩地游移到下巴。
沒有半點鬍渣，和油脂。

『你這傢伙真是好樣的，你的工廠專門排放有毒物質；每個作業員到頭來都染了一身病…』

他忽然覺得喉頭一癢，輕輕地咳嗽著，隨之將一口痰吐在地上。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痰！

『結果你卻活像青春永駐似的，很健康嘛！媽的屄！老妖怪！』

他越想越不爽，從口袋裡掏出一柄美工刀。
那是一柄兩個小時前剛從文具店買來的美工刀。
很新，也很銳利；即使在這昏暗的巷弄裡，透過薰黑了的路燈燈罩，依然可見它的閃閃寒光。

男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刀刃兀自地閃爍，卻絲毫動彈不得。


『這一刀是代替我老爸送你的，他為你工作十幾年，你害他得矽肺病，卻連退休金也不給付…幹！』
刀刃從眉頭，快速地對切開了鼻樑。

『這一刀是為我自己報仇的；你知道嗎？都是你，害我血液裡的汞金屬未來三十年內排不掉啊…幹！』
又是一刀，狠狠地劃過男人的雙眼。

他越說越恨，從切割男人，最後竟是揮舞著美工刀，狂砍著男人。

男人的肢體逐漸四散。


『最後這一刀是…』

他話還沒說完，驀地一道黑影出現在身後。

「喂！你在幹嘛？」

突如其來的叫喝聲，著實地驚嚇到他了。
他慌忙地回過頭，看著來人，嘴裡支吾地想解釋些什麼。




「幹！新來的，叫你把這裡的競選海報都給我拆下來，結果你弄了半天，連一張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