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曾是含羞待嫁的新娘
上週六晚上
婷婷的表姐帶婷婷跟我
還有她的一對子女
一同去參加一對新人的喜宴
本來我還很猶豫
畢竟我又不認識對方
但大姐說
沒關係
我也不認識
那是姐夫的朋友
反正紅包都包了
不吃白不吃
所以我們一行五人
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到了會場
我一直面露僵硬的笑容
就怕被人發現我是來白吃白喝的
只是看到了現場
倒是挺懷舊的
就是那種我們小時後都吃過的像流水席的婚宴
不過大概是景氣不好
沒有記憶裡
那種流水席的浩大
由於同桌的賓客
聽說都是大姐的自己人
所以他們看到我
都面露一種心照不宣的詭異微笑
搞不好
跟我一樣來白吃白喝的人
還為數不少
而待我們入座後沒多久
菜餚便陸續上桌
在席間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除了兩個小朋友到處跑來跑去
很使人困擾外
大致有三項
一是...
男人們頂著海角頭、浪子頭、冷燙頭
再加上不太西裝的西裝襯衫
幾乎都是台客嘛
關心別人娘親近況的問候聲
更是此起彼落
絡繹不絕
真是好不熱鬧
二是...
當新人來敬酒時
我看到了他們眼裡的疑惑
可能是我自己心虛
但我的感覺是
他們應該是在想：
「幹！又是一桌我不認識的人！不知道他 / 她認不認識？」
真是抱歉了
如果你們認識我
那才真是見鬼了
三是...
穿梭席間
為我們上菜
或收餐盤
的那些專辦外燴的大嬸
其實
這實在沒什麼
但特別就在新人挨桌敬酒時
恰好又一兩道菜要上桌
於是大嬸們必須繞桌上菜
我注意到其中一位大嬸的眼神
似是哀怨
又像習以為常
老實說
我也不懂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但我不禁這麼想：
不知她們當初出嫁時
會否知道
多年後的今天
她們必須以此為業
也許
早在嫁人前
她們就在做這一行
也許
早在嫁人前
她們就知道夫家的行業是外燴
更也許
她們望著新人的眼神
是心羨
因為她們至今還未嫁人
但大概是骨子裡那種自詡是文字創作者的病發作了
習慣賦予他人悲劇性的設想
我總以為
這一切是她們的不得已
雖然教作文改作文
極度壓縮我的創作時間
這是我的一種不幸福
然而想著想著
便覺自己幸運多了
最起碼
我還是很青春的呀
每個為了生計努力拾荒的老嫗
都曾是天真無憂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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